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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布時(shí)間: 2022-10-25 23:54:01
《呂氏春秋》是戰(zhàn)國末年(公元前“239”年前后)秦國丞相呂不韋組織屬下門客們集體編撰的雜家著作,又名《呂覽》。此書共分為十二紀(jì)、八覽、六論,共十二卷,一百十六篇,二十余萬字。在公元前239年成,當(dāng)時(shí)正是秦國統(tǒng)一六國前夜。
分職
原文:
四曰:先王用非其有如己有之,通乎君道者也。夫君也者,處虛素服而無智,故能使眾智也。智反無能,故能使眾能也。能執(zhí)無為,故能使眾為也。無智無能無為,此君之所執(zhí)也。人主之所惑者則不然。以其智強(qiáng)智,以其能強(qiáng)能,以其為強(qiáng)為。此處人臣之職也。處人臣之職,而欲無壅塞,雖舜不能為。武王之佐五人,武王之於五人者之事無能也,然而世皆曰取天下者武王也。故武王取非其有如己有之,通乎君道也。通乎君道,則能令智者謀矣,能令勇者怒矣,能令辯者語矣。夫馬者,伯樂相之,造父御之,賢主乘之,一日千里。無御相之勞而有其功,則知所乘矣。今召客者,酒酣歌舞,鼓瑟吹竽,明日不拜樂己者而拜主人,主人使之也。先王之立功名有似於此。使眾能與眾賢,功名大立於世,不予佐之者,而予其主,其主使之也。譬之若為宮室,必任巧匠,奚故?曰:匠不巧則宮室不善。夫國,重物也,其不善也豈特宮室哉!巧匠為宮室,為圓必以規(guī),為方必以矩,為平直必以準(zhǔn)繩。功已就,不知規(guī)矩繩墨,而賞匠巧匠之。宮室已成,不知巧匠,而皆曰:“善,此某君、某王之宮室也。”此不可不察也。人主之不通主道者則不然。自為人則不能,任賢者則惡之,與不肖者議之。此功名之所以傷,國家之所以危。棗,棘之有;裘,狐之有也。食棘之棗,衣狐之皮,先王固用非其有而己有之。湯武一日而盡有夏商之民,盡有夏商之地,盡有夏商之財(cái)。以其民安,而天下莫敢之危;以其地封,而天下莫敢不說;以其財(cái)賞,而天下皆競。無費(fèi)乎郼與岐周,而天下稱大仁,稱大義,通乎用非其有。白公勝得荊國,不能以其府庫分人。七日,石乞曰:“患至矣,不能分人則焚之,毋令人以害我。”白公又不能。九日,葉公入,乃發(fā)太府之貨予眾,出高庫之兵以賦民,因攻之。十有九日而白公死。國非其有也,而欲有之,可謂至貪矣。不能為人,又不能自為,可謂至愚矣。譬白公之嗇,若梟之愛其子也。衛(wèi)靈公天寒鑿池,宛春諫曰:“天寒起役,恐傷民?!惫唬骸疤旌??”宛春曰:“公衣狐裘,坐熊席,陬隅有灶,是以不寒。今民衣弊不補(bǔ),履決不組,君則不寒矣,民則寒矣?!惫唬骸吧啤!绷盍T役。左右以諫曰:“君鑿池,不知天之寒也,而春也知之。以春之知之也而令罷之,福將歸於春也,而怨將歸於君?!惫唬骸安蝗弧7虼阂?,魯國之匹夫也,而我舉之,夫民未有見焉。今將令民以此見之。曰春也有善於寡人有也,春之善非寡人之善歟?”靈公之論宛春,可謂知君道矣。君者固無任,而以職受任。工拙,下也;賞罰,法也;君奚事哉?若是則受賞者無德,而抵誅者無怨矣,人自反而已。此治之至也。
譯文:
先王使用不是自身所有的東西就象自己所有的一樣,這是因?yàn)樗麄兺〞詾榫馈>鬟@種人,居于清虛,執(zhí)守素樸,看來沒有什么智慧,所以能使用眾人的智慧。智慧回歸到無所能的境地,所以能使用眾人的才能。能執(zhí)守?zé)o所作為的原則,所以能使用眾人的作為。這種無智、無能、無為,是君主所執(zhí)守的。君主中的糊涂人卻不是這樣。他們硬憑自己有限的智慧逞聰明,硬憑自己有限的才能逞能干,硬憑自己有限的作為做事情。這是使自己處于人臣的職位。使自己處于人臣的職位,又想不耳目閉塞;就是舜也辦不到。
周武王的輔佐大臣有五個(gè)人,武王對于這五個(gè)人的職事一樣也做不來,但世上都說取天下的是武王。武王取用不是他自身所有的東西就象自己所有的一樣,這是通曉為君之道啊!通曉為君之道,就能讓聰明的人謀劃了,就能讓勇武的人振奮了,就能讓善于言辭的人議論了。
馬,伯樂這種人相察它,造父這種人駕御它,賢明的君主乘坐馬車,可以日行千里。沒有相察和駕御的辛勞,卻有一日千里的功效,這就是知道乘馬之道了。譬如召請客人,飲酒酣暢之際,倡優(yōu)歌舞彈唱。第二天,客人不拜酣使自己快樂的倡優(yōu),而拜酣主人,因?yàn)槭侵魅嗣麄冞@樣做的。先王建立功名與此相似,使用各位能人和賢人,在世上功名卓著,人們不把功名歸于輔佐他的人,而歸于君主,因?yàn)槭蔷魇馆o臣這樣做的。這就象建造官室一定要任用巧匠一樣.什幺緣故呢?回答是;工匠不巧,宮室就造不好。國家是極重要的東西,如果國家治理不好,所帶來的危害豈止象官室建造不好那樣呢!巧匠建造宮室的時(shí)候,劃圓一定要用圓規(guī),劃方一定要用矩尺,取平直一定要用水準(zhǔn)墨線。事情完成以后,主人不知圓規(guī)、矩尺和水準(zhǔn)墨線,只是賞埸巧匠。官室造好以后,人們不知巧匠,而都說:“造得好,這是某某君主、某某帝王的官室?!边@個(gè)道理是不可不體察的。
君主中不通曉為君之道的人則不是這樣。自己去做做不了,任用賢者又對他們不放心,跟不肖的人議論他們。這是功名所以毀敗、國家所以傾危的原因。
棗子是酸棗樹結(jié)的,皮裘是狐皮做的。而人們吃酸棗樹結(jié)的棗子,穿狐皮做的皮裘,先王當(dāng)然也要把不是自身所有的當(dāng)作自己所有來使用。商湯、周武王在短短的時(shí)間內(nèi)就完全占有了夏商的百姓,完全占有了夏商的土地,完全占有了夏商的財(cái)富。他們憑惜夏商的百姓安定自身,天下沒有人敢傷害他們,他們利用夏商的土地分封諸侯,天下沒有人敢表示不悅;他們利用夏商的財(cái)富賞賜臣下,天下就都爭相效力。沒有耗費(fèi)自己一點(diǎn)東西,可是天下都稱頌他們大仁,稱頌他們大義,這是因?yàn)樗麄兺〞粤耸褂貌皇亲陨硭袞|西的道理。
白公勝作亂,控制了楚國,舍不得把楚國倉庫的財(cái)物分給別人。事發(fā)七天,石乞說:“禍患就要到了,舍不得分給別人就把它燒掉,不要讓別人利用它來危害我們?!卑坠珓儆稚岵坏眠@樣做。到了第九天,葉公進(jìn)入國都,就發(fā)放太府的財(cái)物給予民眾,拿出高庫的兵器分配給百姓,借以進(jìn)攻白公。事發(fā)十九天白公就失敗而死。國家不是自己所有的,卻想占有它,可以說是貪婪到極點(diǎn)了。占有了國家,不能用來為別人謀利,又不能用來為自己謀利,可以說是愚蠢到極點(diǎn)了。給白公的吝嗇打個(gè)比喻,就好像貓頭鷹疼愛自己的子女最后反被子女吃掉一樣。
衛(wèi)靈公讓民眾在天冷時(shí)挖池,宛春勸諫說:“天冷時(shí)興辦工程,恐怕?lián)p害百姓?!甭f:“天冷嗎?”宛春說;“您穿著狐皮裘,坐著熊皮席,屋角又有火灶,所以不覺得冷。如今百姓衣服破舊不得縫補(bǔ),鞋子壞了不得編織,您是不冷了,百姓可冷呢!”靈公說:“你說得好?!本拖铝钔V构こ?。侍從們勸諫說:“您下令挖池,不知道天冷,宛春卻知道。因?yàn)橥鸫褐谰拖铝钔V构こ?,好處將歸于宛春,而怨恨將歸于您。”靈公說;“不是這樣。宛春只是魯國的一個(gè)平民,我舉用了他,百姓對他還沒有什么了解?,F(xiàn)在要讓百姓通過這件事了解他。而且宛春有善行就如同我有一樣,宛春的善行不就是我的善行嗎?”靈公這樣議論宛春,可算是懂得為君之道了。
做君主的人,本來就沒有具體職責(zé),而是要根據(jù)臣下的職位委派他們責(zé)任。事情做得好壞,由臣下負(fù)責(zé),該賞該罰,由法律規(guī)定。君主何必親自去做呢?只要規(guī)定臣下的職分就夠了。這樣,受賞的人就無須感激誰,被處死的人也無須怨恨誰,人人都反躬自省就夠了。這是治理國家的最高明的做法。
處方
原文:
五曰:凡為治必先定分:君臣父子夫婦。君臣父子夫婦六者當(dāng)位,則下不逾節(jié)而上不茍為矣,少不悍辟而長不簡慢矣。金木異任,水火殊事,陰陽不同,其為民利一也。故異所以安同也,同所以危異也。同異之分,貴賤之別,長少之義,此先王之所慎,而治亂之紀(jì)也。今夫射者儀豪而失墻,畫者儀發(fā)而易貌,言審本也。本不審,雖堯舜不能以治。故凡亂也者,必始乎近而後及遠(yuǎn),必始乎本而後及末。治亦然。故百里奚處乎虞而虞亡,處乎秦而秦霸;向摯處乎商而商滅,處乎周而周王。百里奚之處乎虞,智非愚也;向摯之處乎商,典非惡也:無其本也。其處於秦也,智非加益也;其處於周也,典非加善也:有其本也。其本也者,定分之謂也。齊令章子將而與韓魏攻荊,荊令唐蔑將而應(yīng)之。軍相當(dāng),六月而不戰(zhàn)。齊令周最趣章子急戰(zhàn),其辭甚刻。章子對周最曰:“殺之免之,殘其家,王能得此於臣。不可以戰(zhàn)而戰(zhàn),可以戰(zhàn)而不戰(zhàn),王不能得此於臣。”與荊人夾沘水而軍。章子令人視水可絕者,荊人射之,水不可得近。有芻水旁者,告齊候者曰:“水淺深易知。荊人所盛守,盡其淺者也;所簡守,皆其深者也。”候者載芻者,與見章子。章子甚喜,因練卒以夜奄荊人之所盛守,果殺唐蔑。章子可謂知將分矣。韓昭釐侯出弋,靷偏緩。昭釐侯居車上。謂其仆:“靷不偏緩乎?”其仆曰:“然”至,舍昭釐侯射鳥,其右攝其一靷,適之。昭釐侯已射,駕而歸。上車,選間,曰:“鄉(xiāng)者釐偏緩,今適,何也?”其右從後對裕曰:“今者臣適之?!闭厌嵑钪粒戃嚵?,各避舍。故擅為妄意之道,雖當(dāng),賢主不由也。今有人於此,擅矯行則免國家,利輕重則若衡石,為方圜則若規(guī)矩,此則工矣巧矣,而不足法。法也者,眾之所同也,賢不肖之所以其力也。謀出乎不可用,事出乎不可同,此為先王之所舍也。
譯文:
凡治國一定要先確定名分,使君臣父子夫婦名實(shí)相符。君臣父子夫婦六種人備居其位,那么地位低下的就不會超越禮法、地位尊貴的就不會隨意而行了,晚輩就不會兇暴邪僻、長者就不會怠惰輕忽了。
金木功用各異,水火用途有別,陰陽性質(zhì)不同,但它們作為對人們有用之物則是相同的。所以說,差異是保證同一的,同一是危害差異的。同一和差異的區(qū)分,尊貴和卑賤的區(qū)別,長輩和晚輩的倫理,這是先王所慎重的,是國家太平或者混亂的關(guān)鍵。
而今射箭的人,仔細(xì)觀察毫毛就會看不見墻壁;畫畫的人,仔細(xì)觀察毛發(fā)就會忽略容貌。這說明要弄清根本。根本的東西不弄清,即使堯舜也不能治理好天下。所以凡是禍亂,一定先從身邊產(chǎn)生而后延及遠(yuǎn)處,一定先從根本產(chǎn)生而后延及微未。國家太平也是如此。百里奚處在虞國而虞國滅亡,處在秦國而秦國稱霸。向摯處在殷商而殷商覆滅,處在周國而周國稱王。百里奚處在虞國的時(shí)候,他的才智并不低下,向摯處在殷商的時(shí)候,他所掌管的典籍并不是不好。虞、商所以滅亡,是因?yàn)闆]有治國之本。百里奚處在秦國的時(shí)候,他的才智并沒有進(jìn)一步增加;向摯處在周國的時(shí)候,他的典籍并沒有進(jìn)一步完善。秦、周所以興盛,是因?yàn)榫哂兄螄尽K^治國之本,說的就是確定名分啊!
齊王命令章子率兵同韓魏兩國攻楚,楚命唐篾率乓應(yīng)敵。兩軍對峙,六個(gè)月不交戰(zhàn)。齊王命周最催促章子迅速開戰(zhàn),言辭非常峻切。章子回答周最說:“殺死我,罷免我,殺戮我的全族,這些齊王對我都可以做到,不可交戰(zhàn)硬讓交戰(zhàn),可以交戰(zhàn)不讓交戰(zhàn),這些,齊王在我這里辦不到?!饼R軍與楚軍隔沘水駐軍對壘。章子派人察看河水可以橫渡之處,楚軍放箭,齊軍的偵察兵無法靠近河邊。有一個(gè)人在河邊割草,告訴齊軍偵察兵說;“河水的深淺很容易知道。凡是楚軍防守嚴(yán)密的,都是水淺的地方;防守粗疏的,都是水深的地方?!饼R軍偵察兵讓割草的人坐上車,和他一起來見章子。章子非常高興,于是就乘著黑夜用精兵突襲楚軍嚴(yán)密防守的地方,果然大勝,殺死了唐篾。章子可算是知道為將的職分了。
韓昭釐侯外出射獵,邊馬拉車盼皮帶有一側(cè)松了。昭釐侯在車上,對他的車夫說:“皮帶不是有一側(cè)松了嗎?”車夫說:“是的?!钡搅双C場,車停了下來,昭釐侯去射鳥,他的車右把那側(cè)松了的皮帶重新拴緊,使它長短適宜。昭釐侯射獵結(jié)束以后,套好車回去。昭麓侯上了車,過了一會兒,說;“先前皮帶有一側(cè)松了,現(xiàn)在長短適宜,這是怎么回事?”他的車右從身后回答說;“剛才我把它拴合適了?!闭厌嵑罨氐匠?,就此事責(zé)問車令,車令和車右都惶恐地離開住室請罪。所以,擅自行動、憑空猜測的做法,即使恰當(dāng),賢主也不照此而行。
假如有這樣一個(gè)人,擅自假托君命行事可使國家免于禍患,確定輕重可以象衡器那樣準(zhǔn)確,畫方圓可以象用圓規(guī)矩尺那樣標(biāo)準(zhǔn),這種人精巧是很精巧,但是不值得效法。所謂法,是眾人共同遵守的,是使賢與不肖都竭盡其力的。計(jì)謀想出來不能采用,事情做出來不能普遍推行,這是先王所舍棄的。
慎小
原文:
六曰:上尊下卑。卑則不得以小臂上。尊則恣,恣則輕小物,輕小物則上無道知下,下無道知上。上下不相知,則上非下,下怨上矣。人臣之情,不能為所怨;人主之情,不能愛所非。此上下大相失道也。故賢主謹(jǐn)小物以論好惡。巨防容螻,而漂邑殺人。突泄一熛,而焚宮燒積。將失一令。而軍破身死。主過一言,而國殘名辱,為後世笑。衛(wèi)獻(xiàn)公戒孫林父、甯殖食。鴻集于囿,虞人以告,公如囿射鴻。二子待君,日晏,公不來至。來,不釋皮冠而見二子。二子不說,逐獻(xiàn)公,立公子黚。衛(wèi)莊公立,欲逐石圃。登臺以望,見戎州,而問之曰:“是何為者也?”侍者曰:“戎州也?!鼻f公曰:“我姬姓也,戎人安敢居國?”使奪之宅,殘其州。晉人適攻衛(wèi),戎州人因與石圃殺莊公,立公子起。此小物不審也。人之情,不蹶於山而蹶於垤。齊桓公即位,三年三言,而天下稱賢,群臣皆說。去肉食之獸,去食粟之鳥,去絲罝之網(wǎng)。吳起治西河,欲諭其信於民,夜日置表於南門之外,令於邑中曰:“明日有人僨南門之外表者,仕長大夫。”明日日晏矣,莫有僨表者。民相謂曰:“此必不信?!庇幸蝗嗽唬骸霸囃鶅f表,不得賞而已,何傷?”往僨表,來謁吳起。吳起自見而出,仕之長大夫。夜日又復(fù)立表,又令於邑中如前。邑人守門爭表,表加植,不得所賞。自是之後,民信吳起之賞罰。賞罰信乎民,何事而不成,豈獨(dú)兵乎?
譯文:
主上地位尊貴,臣下地位低賤。地位低賤就不能通過小事觀察了解主上。地位尊貴就會驕恣,驕恣就會忽視小事,忽視小事,主上就沒有途徑了解臣下,臣下也沒有途徑了解主上。上下互相不了解,主上就會責(zé)怪臣下,臣下就會怨恨主上了。就人臣的常情來說,不能為自己所怨恨的君主盡忠竭力;就君主的常情來說,也不能喜愛自己所責(zé)怪的臣下。這是造成上下嚴(yán)重隔膜的原因。所以賢明的君主慎重對待小事,以表明自己的愛憎。
大堤中伏藏一只螻蛄,就會引起水災(zāi),沖毀城邑,淹死民眾。煙囪里漏出一個(gè)火星,就會引起大火,焚毀宮室,燒掉積聚。將領(lǐng)下錯一道命令,就會招致兵敗身死。君主說錯一句話,就會導(dǎo)致國破民辱,被后世譏笑。
衛(wèi)獻(xiàn)公約孫林父、寧殖吃飯。正巧有雁群落在苑囿,虞人把它報(bào)告給獻(xiàn)公,獻(xiàn)公就去苑囿射雁。孫林父、寧殖兩個(gè)人等待國君,天色已晚,獻(xiàn)公還不回來?;貋硪院?,又連皮冠也不摘就與二人見禮。孫林父和寧殖很不高興,就驅(qū)逐了獻(xiàn)公,立公子甜為君。
衛(wèi)莊公立為國君,打算驅(qū)逐石圃。有一次,他登上高臺遠(yuǎn)望,看到了戎州,就問道;“這是做什么的?”侍從說:“這是戎州?!鼻f公說:“我和周天子同為姬姓,戎人怎么敢住在我的國家?”派人搶奪戎人的住宅,毀壞他們的州邑。這時(shí)恰好晉國攻衛(wèi),戎州人乘機(jī)跟石圃一起攻殺莊公,立公子起為君。這是由于對小事不謹(jǐn)慎造成的。人之常情都是如此,誰也不會被高山絆倒,卻往往會被蟻蜂絆倒。
齊桓公做了國君,三年只說了三句話,天下就稱頌他的賢德,群臣也都很高興。這三句話是:去掉苑囿中吃肉的野獸,去掉宮廷中吃糧食的鳥雀,去掉用絲編織的獸網(wǎng)。
吳起治理西河,想向百姓表明自己的信用,就派人前一天在南門外樹起一棵木柱,對全喊百姓下令說:“明天如果有人能把南門外的木柱扳倒,就讓他做長大夫?!钡诙熘钡教旌?,也沒有入去扳倒木柱。人們一起議論說;“這些話一定不是真的。”有一個(gè)人說:“我去把木柱扳倒試試,最多得不到賞賜罷了,有什么妨害?”這個(gè)人去扳倒了木柱,來稟告吳起。吳起親自接見他,把他送出來,任他為長大夫。而后又在前一天立起木柱,像前一次一樣又對全城百姓下了命令。全城人都圍在南門爭相去扳木柱,木柱埋得很深,誰也沒有得到賞賜。從此以后,百姓相信了吳起的賞罰。賞罰取信于百姓,做什么做不成?豈止是用兵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