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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布時間: 2022-11-02 11:36:01
父親離開我整整三年了!每每當(dāng)我想起父親在世時的情景,卻止不住內(nèi)心放縱的情感,這一切,仿佛是昨天,仿佛生命中有一條永不止息的河流,你聽,夜風(fēng)下那沙沙的風(fēng)聲,那藍(lán)色的海邊滔滔不絕的海浪,那雨水中綿延不絕的細(xì)雨,那個冬夜紛亂的雪花,你聽一切一切,仿佛還在輕輕地訴說:父親不曾離開我們,永遠(yuǎn)也不曾離開……
父親的一生是極其平凡的,又是偉大的。
我的父親出生于一九三三年,聽父親講他八歲的時候就跟隨爺爺一起參加了革命戰(zhàn)爭,那時候日本鬼子侵略中國,加之國內(nèi)軍閥混戰(zhàn),人民生活處于水深火熱之中,那一天,作為中共地下黨員,為掩護(hù)我黨工作人員順利逃出敵人的包圍圈,爺爺打扮成一位放羊人和幼小的父親一起成功地為我黨送出一封機(jī)密文件,一位和爺爺差不多大的老黨員摸了摸父親的頭,直夸好樣的。
記得小時候,我們家很窮,我爺爺總共生了五個孩子:三個姑姑和我爸、我叔叔。
由于叛徒告密,在我父親十六歲時,我爺爺被國民黨秘密殺害了,我奶奶知道后簡直如雷轟頂,要知道在那個年代,兇殘的國民黨是不會放過一位共產(chǎn)黨員的,他們發(fā)誓要斬草除根,把我父親和奶奶抓去要斬草除根,那時候我奶奶除了以淚洗面以外,毫無辦法可想,倒是我父親表現(xiàn)出少有的睿智和勇敢,他們把我奶奶和我父親打得皮開肉綻,逼著他們說出我黨地下工作者的名字和下落,父親咬緊牙關(guān),至死不肯說出一切,父親說:“你們就別在我身上浪費口舌了,我不會說出一個字的”,最后,他們又用秤砣在我父親腰上狠狠地砸了幾下,父親當(dāng)場昏死過去,他們把父親拖至離我們村二三里地的高粱地里,揚長而去……
不知什么時候,父親蘇醒了過來,一陣劇烈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向前慢慢爬行:四處陰風(fēng)怒號,睜開眼睛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面前是一片亂葬崗,就這樣他和奶奶一起一直爬到天亮,碰到我們村上的熟人,才得以解救!
父親是偉大的,又是平凡的,那時候的父親不得不撐起全家的重?fù)?dān),三個姑姑,奶奶,叔叔,真的不知道一位年僅十六歲的孩子,是怎樣地支撐起這個家庭重任的。那時候,人多勞少,父親常常是遲睡早起,在那個年代,父親是怎樣地頑強(qiáng)地活了下來,每每想到這些,不禁淚水漣漣。
父親十八歲的時候,娶了我母親,我叔叔還要上學(xué),我有四個姐姐(四姐二十歲時候死了)還有三個兄弟,總共八個孩子,但那個時候,我常常聽到父親高聲唱歌,在父親的生命中仿佛從來沒有苦難二字,在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歡聲笑語,是的,對于一個凌駕于苦難之上的人,還有什么不能用歌聲所能表達(dá)的呢?
父親不識字,但他卻不甘心,常常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私塾聽課,沒有紙筆,父親就用樹枝在地上一筆一筆地寫,直到后來學(xué)會巜大學(xué)》、《中庸》等等。
我的更多做方式都秉承著父親的性格、堅毅,果斷、自強(qiáng)不息!
記得那年我和父親一起上街賣大白菜,寒風(fēng)刺骨,白雪皚皚,我冷得直打顫,我餓得不行,偷偷地跑到隔壁賣饅頭那里,饞得直流口水,趁人不注意偷了一個饅頭揣在懷里,后來回家路上,我終于掏出饅頭掰了一半給父親,父親并沒有表現(xiàn)半點的喜悅,逼著我說出饅頭哪里來的,我不得不說出一切!那時候,讓我驚訝的是父親猛地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“小小年紀(jì)就學(xué)會了偷!快點回去向人家道歉!”父親拉著我走了二里路,找到那位賣饅頭的大媽,從身上掏出五分錢,給了她,并讓我向他道歉,直到如今,每每想起此事,我的臉上還火辣辣地疼,記得那是我有生以來父親第一次打我!
參加工作以后,我不得不離開家鄉(xiāng),其它兄弟也都相繼成家,父親老了,常常忘了回家的路,但在他心中卻始終念念不忘我的成長,每每我發(fā)表一篇文章父親都到處宣講:“我兒子又發(fā)表作品了!”而此時我的心是多愧疚,年老了我卻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。
直到二O一八年初四,我的堂兄打來電話,告訴我父親不行了,我才不得不匆匆回家,當(dāng)我走到家門口時,我看見我的大哥披著麻,戴著孝,我才知道父親已經(jīng)走了,我跪在父親旁邊,看著他安祥的表情,淚水嘩地就流了下來,是的,父親走了,沒有來得及和我說一句話!
三年了,我每每寫完一篇文章,我都會時時默念起我的父親——偉大而平凡的人。